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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誰剪輕瓊作物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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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誰剪輕瓊作物華

煙嵐和妝妝木然地看著那藍衫公子。

“噗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清秀的眉眼對上這邊,微微一頓,那人放下袖子,拿扇子抵著唇想努力裝作嚴肅,望著兩人卻仍是忍俊不禁,“你們要去艮山城?”

廢話!

煙嵐眨了眨眼睛,面容平靜沒有多少改變,可即使是沒有表情的臉,都顯得太過柔軟了些。妝妝滿面寒冰,原本心情已經很暴躁了,此刻被人搭訕身上更是看不出往常的一點“與世無爭”,而是那種讓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迅速掉頭走掉的心驚肉跳。

那人仿佛感覺不到這邊的詭異氣氛,自顧自朝帶路的小二擺了擺手示意一下,直接轉身扒拉開凳子就坐在了兩人身邊,很自來熟地挪過茶壺給自己倒杯茶,動作流暢優雅無比:“去艮山城?旅游觀光,探親訪友,殺人放火,打家劫舍,還是別的?最近那地方不太平呀。”

煙嵐轉頭看向對面那人,妝妝的聲音很冷,冰冷中帶著活死人墓中特有的空洞:“不太平?”

“一個皇朝,一個淩霄閣,一個昔日的龍城舊部,哪個都不是好惹的,”藍衫公子摸了摸下巴,俊逸自然的面龐掛著溫文的笑意,“快撐不了多久了,這會兒跑過去,沒準正好可以看到一場曠世大戰……倒是挺熱鬧的。”

同桌的兩人貌似沒有一個有開口的意向,他笑了笑,繼續道:“……然後被波及,沒準順帶死翹翹哦?”

……那這有嘛好笑的?你到底在笑個啥?!

“熱鬧於我等何幹?不過一個麒麟壇而已。”妝妝冷哼一聲,“皇朝如何淩霄閣如何,我還不放在眼裏!”

“哦,你知道?”那人拿扇子一拍手掌,坦然笑道,“那你可曉得半月前石勒與離歌的那場比試?觀戰之人三萬,被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足有一半!三方交戰,扯皮暗鬥,私鬥不下數局,無辜死傷無數,現在的艮山城就是一個鬼門關,中間派幾乎不存,除非你站定立場——當然,凡是爭戰之處,總該有足夠的好戲可看,為了湊這個熱鬧,小小的死亡又奈何得了什麽呢,不是麽?”

照樣還有無數人前赴後繼拼死不顧地跑去。藍衫公子笑瞇瞇轉著扇子。

石勒出身血刀門,久聞於江湖,實力在皇朝的排位不下前五,標準的第一打手。離歌卻是張新面孔,成名於幾個月前與生死不由命的一場打鬥,鬼才知道當時是誰腦抽了要來個死戰,但所有人都知道,只要幫主白夜不在場而生死不由命在,那麽什麽詭異的事情都有可能出現……但離歌的實力也充分表明了一點,淩霄閣神風的眼光有多好,隨隨便便從皇朝手下救下的小嘍啰居然是個潛在的絕頂高手。

“可是,你也是

要去艮山城的。”煙嵐直接一針見血指出,用的是平靜無比的表情。

藍衫公子軒眉微挑,唇角勾著的弧度更深:“這倒也是。人生總是那麽無奈,當你嘲笑別人是白癡的時候,或許你不得不也做那麽一個蠢貨,不是麽?”

妝妝的劍刷地出鞘,寒光一凜,正照進著那人的雙眼。

“欸,別,在下無意冒犯兩位,”藍衫公子合扇並指往前一抵,笑意絲毫未減,“只是客觀的說法罷了,近來一直看著某個白癡,一時控制不住暗暗吐槽一下,並非是指兩位。”

妝妝面無表情把劍抽了回去。

顯然面前這個不是善茬。口上不積德就罷了,當做啞巴虧吃下也沒什麽。看這閑散自然的姿勢,和煦溫柔的氣質,腰掛青碧佩,頭頂白玉冠,一紙折扇溫文儒雅,說是江湖客還不如說是俊書生,卻正是這看似無意地一伸手——竟把持住了最有利的位置,渾身上下竟再找不出任何破綻!

風度不減,表情適度,這藍衫公子笑瞇瞇道:“看在路向一致的面子上,免費附贈一個小道消息,總壇戰定在這月十五。”

繼續木然。

那公子笑瞇瞇接著道:“可又不僅僅是總壇戰,因為要算上一個趙飛揚,於是還得添上攻城戰。”

煙嵐眨了眨眼睛。看見妝妝捏碎了被子,殺氣暴漲。

一張桌子,三人環坐。一者笑瞇瞇,一者茫然,一者咬牙切齒。

“敢問閣下大名。”這是妝妝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話語。

那人還未回答,就聽見客棧大門“嘩啦”一聲,徹底洞開,紅衣少年氣勢洶洶出現在門口,掃視廳堂一圈,目光如炬瞪向這邊,滿臉怒容,渾身赤紅氣勁透體而出,翻滾不休。

“冰雪你個禽獸!又敢誆我——你死定了!!!”

※※※※※※

免費看了場拆掉半間客棧的武戲,真真實實的殃及池魚者無數,地上嘩啦嘩啦的白光連著屍體一片又一片,煙嵐跟妝妝蹲在房梁上直到塵埃落定,某些人巨額的賠款如水般花出去,這才滿意地拍拍衣服,繼續啟程。

老實說,半道上見到赫連大少與冰雪這對活寶倒確實有點出乎意料,看樣子相處得還挺樂呵的……在闇門的設定中,原本該是牽系到彼此間血海深仇這才正常,總要是鬥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,越是勝得精彩慘烈最後能得到的獎勵越是令人吃驚得絕妙,哪想系統隨機到的四個人居然是這些貨色!好不容易出了個還算有心計的鬼畜男,這心計卻是深得讓煙嵐都覺得郁悶,鬼知道冰雪這貨到底想幹些什麽?!

這個暫且不談,從冰雪口中漏出來的信息倒是有幾分趣味。

總壇戰,遠方唯一的總壇

麒麟壇,爭奪方皇朝VS淩霄閣,意外變故因素艮山城趙飛揚,三方會戰,需要再扯上一個攻城戰。

煙嵐隱隱已經理清了所有的線索。整個南方雖說有兩大巨龍盤踞於此,但是並非能占據到全部,某些重要城池還是維持著必要的獨立性,由個別玩家或是官方占領,艮山城即是如此。打自龍城崩潰,尹傲霜的幫會被除名之後,核心成員並未建立新的幫會,有志他方的自行散掉,剩餘的人組成了家族,一直以來卻是盡數退守艮山城,與南方諸多勢力進水不犯河水。

偏偏這回麒麟壇出現在艮山城!趙飛揚所在的家族“秦時明月”不是幫會,無法取得麒麟壇的所有權,理應退出總壇爭奪,但奈何他們有的是艮山城的所有權!這邊絕不會放棄艮山城這個據點,那邊皇朝與淩霄閣的爭戰還分不出個上下,卻是不得不扯上秦時明月,到底是徹徹底底的混戰,還是采用其他方式解決,目前還是個懸念。

煙嵐想到同樣往艮山城跑的冰雪跟赫連大少,眸光微微一閃。極樂失蹤,看妝妝的反應,明顯也是跑那裏去了,但為什麽要帶上自己呢?不會嫌累贅嗎?還是覺得,放她一個人留在古墓派會出事……好吧,這個很有可能。再一想到當初華山跟古墓交戈之際,看到的青峰劍,聯想到當年那些模模糊糊並不顯現於人前的糾葛,又覺得這事情挺玄的。眨眨眼睛,這種狀況……沒準還能看到昔日的龍城至尊尹傲霜?

煙嵐並不好奇麒麟壇的最終歸屬。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布局,未雨綢繆是好事,很明顯,這個總壇一旦決定了所有權,緊接而來的就該是南方戰,混亂的局面總要控制在她能掌握的地步才好。

※※※※※※

“想人生最苦離別,可憐見千裏關山,獨自跋涉……”

茶微涼,沈香已倦,他手握一個卷軸,專註凝視著,緩慢辨認著模糊淩亂的古體字跡。神風坐在他對面,一手按著胃,覺得自己不但胃痛,還有點內傷,一手默默搭在臉上試圖眼不見為凈。

白衣男子旁若無人,修長的手指沿著那自己一個一個點過去,姿態優雅絕倫,存在感太強烈,幾乎一眼就能吸引住旁人所有的註意,在他邊上,似乎任何事物都黯淡了色彩,一種與生俱來理所應當的驕傲。

緩慢地,繼續念道,“……似這般割肚牽腸,倒不如義斷恩……絕。雖然是一時間花殘月缺,休猜做……瓶墜簪折。不戀豪傑,不羨驕奢自願的生則同……衾,死則同穴。”

神風趴在桌上作無力狀。

白夜擡頭微微一笑,目似朗星,眉如墨劍,眸光流轉間瞳仁隱隱流露萬千光華:“看樣子倒是《西廂記》,真是古老的

書籍呢,不過字倒還能辨清。”把卷軸合上,放在一邊,“任務等級有A級,獎勵估計是相生相克的小型武器,任務要求我已經翻譯出來了,你放到倉庫裏,看看誰有興趣誰拿走吧。”

他伸手端起茶杯,輕輕一嗅,手中內力流轉,方才微涼的茶水立刻蒸出了熱氣,微抿一口,瞇眼望著窗外探進來的一支含笑梅:“偷得浮生半日閑,果然貼切。”

“皇朝已經打到家門口了……”神風捂著抽搐的胃,有氣無力道,“您敢有點緊張感麽?!”

白夜放下杯子,倚著窗臺,手指一點桌面:“火闕人何在?”

“……艮山城?”

“逍遙?”

“艮山城!”這回是肯定。

“沒人能令得趙飛揚放棄艮山城。”

神風猶豫了一會兒,還是點點頭:“確實。”

“而你跟我並不在,”那人瞇著眼,單手托著下巴,悠然道,“如此,這一局還有懸念麽?”

望著那張高深莫測的臉,還有那些一時之間根本無法理解的話語,神風覺得自己胃痛得更加厲害了。

“……管它什麽懸念不懸念,您能把您的臉離我遠點麽?不然就等著給我收屍吧……”

作者有話要說:9.22

咳咳,上晚自習歸來,只碼了那麽點字……見諒……明天找時間補完……表示雙休日爭取更……表介意……

9.24

今天上了一天考研英語導學班……上午三鐘頭下午三鐘頭,強度太高……我很辛苦啊有木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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